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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你所說,弒父殺母滅門家族的事我都認了,區區擄人采花的小罪過,我何必抵賴?”

言曦之微頓。

言小樓忽又笑臉吟吟,“再說了,我若看上哪家姑娘,哪用得著擄?我一向是最憐香惜玉的。”

“你!”言曦之猛地擡起拳頭便要打他,突然聽到敲門聲響起。

“姑爺,姑爺!大小姐回來了!”門外弟子道。

言曦之一喜,松開他便要出去。

言小樓抓住他,“姑爺?你和龍纖雪成親了?”

言曦之聞言一僵,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之色,“訂親而已。”

“你們怎麽可以成親,你們……”言小樓話沒說完,言曦之不安地揮開他,出了門。

言曦之對門口弟子吩咐,讓他們將屋內人看好,如果他要逃跑,未嘗不可以打斷他的腿。

最後那句話其實是說給言小樓聽的,言小樓卻兀自深思起來。

他們倆成親?他們怎麽可以成親……

言小樓看向窗戶,笑得花枝亂顫,“謝阿歡,竊聽之事,可非君子所為哦~”

窗戶打開,窗外站的正是謝歡,本來窗外也是有玲瓏家弟子看守的,但都被謝歡打暈了。

聽他這樣說,謝歡轉身就走。

言小樓忙著上去拉住他的胳膊,小聲哄著:“不不不,是君子是君子,有事沒事歡迎來竊聽偷聽光明正大地聽,瓜子點心我提供了,好謝歡,千萬別丟下我一個人。”

夜幕已至,采花蜂隨時都會行動,他們得趕緊離開這去找萍姑才是。

言小樓伸著脖子看了看,這樓層很高,房子和房子之間間隔很遠,本來以他的輕功越過去走房頂是沒問題的,只是不知道間隔這麽遠,他提氣用力會不會內傷發作。

言小樓撫了撫心口,剛準備提一口氣,突然被謝歡拎住了領子,飛了出去。

言小樓被他提在半空中飛來飛去,活像個吊死鬼。

“謝阿歡,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聊聊,”言小樓憋紅著臉道:“你這個愛提人的毛病很不好,不,應該說愛提我的毛病很不好!首先我很難受得說,其次雖然咱們在房頂上跑,但是下面畢竟是大街,行人挺多的,萬一誰不小心擡頭看見了,我真的很沒面子。”

“不如你先給自己制定個小目標,比如,一個月提一次?或者下次提腰帶?”

“而且謝阿歡,這裏的房屋間隔沒那麽遠,你不用提了,我自己能跑。”

“謝家哥哥,我沈不沈?提得累不累?我覺得你應該挺累的……”

然而,無論言小樓怎麽叨叨個沒完,謝歡始終神態自若不受影響,抱著他在房頂叢林上飛梭,甚至還故意在人前露面,生怕別人看不到他長什麽樣,幸虧他現在是一臉大胡子的模樣。

看來悶騷比風騷可怕得多啊……

因為采花蜂的原因,入夜之後街上的行人迅速消失,現在的大街上別說女子,連男子都看不見幾個,都回家保護自己的老婆孩子了,整條大街上空空蕩蕩的只剩萍姑一個人。

終於找到了萍姑,謝歡提著言小樓到冬青身邊,隱藏在街角暗處,這才松開他。

言小樓連連喘氣,他是真的要憋死了。

萍姑穿的是件薄裙輕紗裝,低胸露腰美艷至極,貼身的長鞭也故意沒帶,只怕采花蜂發現她是習武之人不敢動手。

這麽一個美人獨身走在街上,采花蜂沒道理不要啊,可萍姑一個人在街上溜達了大半夜,繞著這幾條街走了好幾圈,都沒人出現。

難道采花蜂今晚休息不工作?

眾人正想著要不先回去改天再來,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驚叫聲。

“不好了不好了!我女兒不見了!”

有街坊聽到聲音沖出來,朝驚叫聲看去。

“是楊鐵匠家!”

冬青已經率先追了出去,但是言小樓知道,以冬青的輕功,連自己都比不上。

言小樓和謝歡對視一眼,點了點頭。

謝歡轉身便也要去追,腳步剛邁出去,卻又回頭看他。

言小樓朝他一笑,“這不是還有萍姑在麽,你知道的,我打不過她,而且我還中了你們的蠱毒,跑了就等於死,你放心去吧,我等你回來。”

謝歡不再多言,飛身追去。

言小樓則帶著萍姑擇了地方去等他。

畢竟現在言小樓武功盡失,腳程跟不上謝歡,有他跟著反而累贅,不如讓謝歡獨自前去。

☆、撩撥有理

言小樓盯著萍姑瞧,這個采花蜂什麽口味啊,萍姑多美啊,放著這麽個美人不抓,偏抓什麽楊鐵匠的女兒,難道是他看穿了?這麽聰明嗎?

不經意擡頭,發現萍姑正呆呆地看著自己。

言小樓低頭看了看自己,“哎呀,幹嘛這麽看著人家,怪不好意思的。”

萍姑:“……咱們,真的要在這裏等公子?”

言小樓聞言眼睛亮晶晶的,“對啊對啊,怎麽樣怎麽樣?”

萍姑左右看了看,無言。

“我去房頂上等謝阿歡。”言小樓說完就出去了。

房頂上傳來輕輕巧巧幾不可察的腳步聲,萍姑知道,這是他故意發出聲音給自己聽,證明自己沒有逃跑。

言小樓吃著終於吃到的雲州特產千絲紅豆餅,躺在房頂上翹著腿,悠哉地直晃。

直到月亮爬過半邊天空,從東頭走到西頭,謝歡才終於回來。

聽到隔壁房頂上傳來的動靜,言小樓美不滋地站起來對著謝歡直招手。

謝歡漠然的臉色,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似乎有一絲松軟,依舊是白衣勝雪墨發如瀑,足尖一點,他飛身躍到言小樓面前。

然而他剛剛落下,腳下的瓦片似乎被人動過手腳,他一觸及,整個人便掉了下去,謝歡輕巧地一個旋身穩穩落地,待看清屋內的情景時,楞住了。

這竟是一家妓坊的包間,滿是香艷壁紙的房間內燃著催情的熏香,空氣中滿是旖旎的味道,而床上,正是活色生香的交疊身影。

“誰啊!”床上男人怒喝。

“哈哈……”言小樓趴在房頂上向下看,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。

謝歡飛了上來。

“別生氣別生氣,你看,我發現這麽個好去處,第一時間便想與你分享,瞧我多好~”言小樓一邊跑一邊叫,“瞧你臉紅的,你不會沒見過吧?好歹大家都男人,就算你沒見過現場版,春宮圖也沒見過嗎?何至於這麽羞惱~”

謝歡緊追在後,胸膛劇烈起伏,似是怒不可遏,瞪了他好半天,最終忍不住怒喝:“不知羞恥!”

言小樓最喜歡逗謝歡生氣,看他氣極卻什麽也罵不出,最多就是類似“不知羞恥”之類,就欺負他不會罵人。

言小樓一臉無辜,“我知羞恥啊,所以才躲在房頂偷偷看,沖進去看的可是你啊,謝阿歡……啊啊啊,儀態儀態,風度風度,謝阿歡註意你的儀態風度……”

然而謝歡到底把儀態風度全都丟了,追著言小樓在他人屋頂上打了一夜。

被打了一夜,言小樓帶著一身傷被拖回四十四號,回了忍冬苑後,他二話不說倒頭就睡,直到下午才醒過來,幸虧冬青沒又帶著藥來找他試。

言小樓剛來四十四號的時候釀了壺酒,四十四號的飲食驚人也就算了,居然還沒有酒!好在他們是知道酒的,只是不喝而已,平日裏也備著酒以配藥酒之用,言小樓討了一壇來,以從後院抓來蛤蚧為輔,釀了壇蛤蚧酒。

主要是四十四號的酒口感太差,度數也太低,為了增加口感,言小樓才加了點料。

今兒正好到日子了,言小樓將酒啟出來,熟門熟路地又奔著樹林去了。

要去樹林必須經過前院,言小樓本來還想著,該如何再去探聽關於玲瓏家的消息,誰想剛到前院,便見到了在宅子門口求見的言曦之。

“只有足夠有錢或者有權,四十四號一向有求必應,任何願望都可以滿足,這是你們的規矩,我們乃是山北玲瓏家,權位夠重,給出的價位也足夠豐厚,你們為何拒絕?”言曦之不悅道。

守在門口的弟子一臉漠然,並沒有因為他的身份尊貴而有所謙卑,“抱歉,這是老板的意思。”

“我要見你們老板!”言曦之道。

“老板今日不見客。”守門弟子道。

言曦之利劍微微出鞘,“你們莫要逼我動手!”

守門弟子依舊一臉默然。

言曦之拔出劍,剛要動手,可是不知怎的,看著這守門弟子的衣服、這大門上的雲紋、還有院內地板上的紋路,他只覺得一陣眩暈,站都有些站不穩。

“姑爺!”一直侯在一旁的玲瓏家弟子忙著上前扶住他。

言曦之晃了晃腦袋,眩暈感仍舊在。

守門弟子對著言曦之恭敬地拱了拱手,“這位公子還是請回吧,你若當真要硬闖,惹怒了老板,老板更加不會答應你。”

言曦之還想說什麽,可是想到剛才那詭異的眩暈感,只能咬了咬牙不再多言,帶著弟子離開。

見言曦之離開,言小樓才從樹後走出來,見息紅蓮在一旁忙活著,揚著笑臉湊了上去。

“紅蓮姐姐~”言小樓嘴甜道:“姐姐今兒真美。”

息紅蓮朝他一笑,將手中的梨子丟給他一個,“剛從萊陽送來的,洗好要做梨膏的,嘗嘗甜不甜。”

“姐姐送的,自然是最甜的。”

息紅蓮聞言又是一笑。

“姐姐,你們這四十四號老板到底是誰啊?我來了也兩個多月了,還一直沒見過。”言小樓道。

“額……”息紅蓮臉色一下就變了。

“不方便說嗎?那姓什麽總可以透露吧?”言小樓撐著桌子支著腦袋,眉眼彎彎地看著她。

“額……”

“是男是女總能說吧?”言小樓換了只手,左右也不是個正經姿勢。

息紅蓮不知道看到了什麽,徹底不說話了。

言小樓本還想再問,見謝歡走了過來,笑嘻嘻地對他招手。果然,今日頭發又是隨意一綁。

嘖嘖,同樣一晚沒睡,看言小樓的兩個黑眼圈,再看看依舊君美如玉的謝歡,似是完全不受影響。

哦不對,自己的黑眼圈好像是被謝歡打的……

“紅蓮姐姐,你這梨子能再給我個嘛?”言小樓道。

息紅蓮見那人陰沈了臉色,忙道:“不行!不能再給了!”

言小樓眉眼一耷,“哎?不行嘛?我瞧著這梨子金黃,加上又是姐姐送的,想著一定好吃,想給謝阿歡也討個,好姐姐了,便送我個嘛。”

息紅蓮朝那人看去,只見他臉色更沈了,“我是送……還是不送啊……”

言小樓茫然,“姐姐這是問誰呢?”

息紅蓮咽了口口水,“還、還是送吧……”

“謝謝姐姐。”言小樓又挑了個個頭足的梨子,朝謝歡走去。

息紅蓮忙端著剩下的梨子走人了。

“謝阿歡,還因為昨天的事生氣呢?大男人別那麽小氣麽,喏,甜梨子,給。”言小樓把大的那個給他。

謝歡並沒有接,而是看著言小樓的眼睛,眼底深如浩瀚,“你總是喜歡這樣撩撥別人嗎?”

“嗯?有嗎?對美人說話,當然要溫聲細語嘛。”言小樓咬了一口梨子,隨即嘴角一揚再揚,“嗯,果然美人送的梨子就是甜,謝阿歡,快接啊。”

謝歡將雙手負在身後,“我不吃。”

“別介啊,最難辜負美人恩懂不懂。”言小樓要把梨子往謝歡手裏塞。

謝歡避開,“我沒有辜負美人,我辜負的是你。”

言小樓:……

壞了壞了,連謝阿歡都會講冷笑話了。

好冷啊……

謝歡繞過他便要走,言小樓看到手中的酒,這才想起來,忙著跟上。

“走走走,回樹林喝酒去,這可是我釀了兩個月的蛤蚧酒……”

謝歡打斷他,“哪來的蛤蚧?”

“後院抓的啊。”

謝歡:“……”

言小樓吃梨的動作頓住了,“我是在後院抓的,不是在樹林抓的……”

謝歡臉色愈發陰沈了。

言小樓吞了口口水,“……救命啊!!!”

……

言小樓一路跟著謝歡回了樹林,謝歡徑自走到院中的石桌前看書,板著臉色,胸膛微微起伏,理也不理他,臉上就差寫上四個大字“我在生氣”了。

言小樓怕謝歡打他,一直跟他保持著距離,舔著臉好言哄著,“謝阿歡,莫生氣莫生氣,我跟你賠罪好不好……別動手別動手,你看!”

言小樓不知從哪掏出只花貓來,這花貓很小,估計也就剛過滿月,小小一團窩在言小樓手中,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前方。

言小樓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桌前,把花貓放到石桌上,然後趕緊一下子跳出去老遠。

花貓似是完全不怕謝歡,踉蹌著爬到謝歡的書上,使得他看不了書,只能怒氣沖沖地瞪著言小樓,似是隨時都會動手。

言小樓朝他眨眨眼,又不知從哪掏出只白兔來,諂媚地也放到石桌上,然後跑了。

沒一會兒又回來了,手裏牽了只黃色的小奶狗。

還有鷯哥、烏龜、孔雀、山羊……

沒多久,謝歡的院子就被各種寵物填滿了。

☆、情動

“這才叫寵物,你瞧瞧你養的都是什麽啊,又是蛇又是蠍子又是□□的。”言小樓抓著兔子耳朵,隨手拔了根草餵它。

“不要。”謝歡起伏的胸膛已經漸漸平緩了,臉色還是不好看。

“別啊,我看你那麽愛養寵物,費了好大心思才弄來這些的,你不要,這不是辜負我一番心意嘛。”

“不要!”謝歡還是這兩個字。

言小樓只當沒聽見,把他院子的大門一關,免得這些寵物跑出去。

“謝阿歡,為什麽這兔子不吃草啊?”言小樓抓著兔耳朵問他。

廢話,你想餵得先把人家放下啊,揪著你耳朵餵你試試。

謝歡背過身不看他。

言小樓繼續說自己的,“你說這貓長大了,會不會把這只小烏龜吃了?貓吃龜嗎?”

沒人理他。

“孔雀呢?孔雀會不會把這只龜吃了?”

還是沒人理他。

“我給貓帶了小魚來,它怎麽不吃?你過來幫我把它嘴掰開……”

謝歡忙上前奪過他手中的花貓。

“哈哈……”言小樓笑趴在地上。

謝歡不理他,帶著一幹寵物跟他保持距離,以免受他荼毒。

言小樓笑完,從地上爬起來湊了過去,謝歡剛要避開他,只見言小樓從懷裏掏出枚白玉雲紋玉冠來。

“你看看你,整日裏披頭散發的像什麽樣子,咱們長得俊就應該好好打扮啊,否則白浪費你這張臉不是?不會束發跟我說啊,咱倆都這麽熟了,難道替你束個發還不應你麽。”說著,言小樓走到謝歡身後。

“不熟。”說是這樣說,謝歡卻並沒有動。

言小樓嘖嘖兩聲,“口是心非啊俏郎君,我這麽好脾氣好性格好人品的少年郎,走哪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,怎麽可能會有人不稀罕我喜歡我。”

謝歡:……

怕謝歡亂動,言小樓扣住他的肩,扯下他的發帶叼在嘴裏,將他的頭發半邊挽起束好,以發帶固定,再戴佩白玉雲紋玉冠,然後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。

自己咋就這麽心靈手巧呢!真是太全才了!

謝歡本就長得俊美溫潤,如今戴上這玉冠,更有種出塵若仙的感覺。

言小樓厚顏道:“我就是路邊看見覺得適合你,順手買的,不用太感謝我,我整日裏都在懷裏揣上十幾二十幾根發釵隨手送姑娘的。”說著怕他不信,言小樓還從懷裏掏出一大堆。

樹葉的陰影下,謝歡左眼下的朱砂痣顏色很深。

“你哪來的錢?”

言小樓:……

謝歡伸出手,言小樓心痛地把所有發釵都上交了……

束完發,言小樓又去逗小羊吃草,開口問他:“那個采花蜂輕功這麽好嗎?你都抓不住?”

“他有劍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,他會禦劍?”言小樓問。

“嗯。”

言小樓拔了根草叼進嘴裏,“謝阿歡,有件事很古怪,昨天你去追采花蜂之後,我去打聽了一下,得知那個楊鐵匠的女兒有次幫他爹打鐵的時候,不小心燙到了臉,臉上有道很大的疤,”言小樓在自己臉上比劃了大片面積,“而萍姑那麽漂亮,沒道理采花蜂放著個大美人不要,而去抓個醜姑娘吧?”

而且昨晚萍姑溜達的那條街離楊鐵匠家並不遠,站得高些甚至就能看到楊鐵匠家的大門,既然采花蜂在楊鐵匠家行兇,不可能沒看到萍姑,那麽說采花蜂是故意沒選萍姑,而選了楊鐵匠的女兒。

寧願要個毀容的女子。

言小樓突然拍了下大腿,“我知道了!”

謝歡看向他。

言小樓道:“想想最近城裏被采花蜂擄劫的姑娘,玲瓏家大小姐龍纖雪、陳員外的女兒、楊首領的妹妹、豬肉李的侄女,甚至這個楊鐵匠的女兒,並不是每個都姿容絕色,甚至還有醜的,為什麽采花蜂還對她們下手?那就說明,他選人的標準並不是容貌。”

謝歡道:“年齡。”

言小樓點頭,“對!就是年齡!她們全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女,最大不超過十七歲,而且全都未出閣,采花蜂看中的不是她們的相貌,而是她們的處子之身。”

這也就是為什麽昨晚萍姑沒被選中的原因,因為萍姑再貌美,看起來也是婦人年紀,即使萍姑未曾嫁人,但是采花蜂哪裏曉得這些。

看來這采花蜂還是頭老牛啊,專吃嫩草。

只是采花便罷了,為何還要剝魂?正如言曦之所說,那些姑娘回來之後都渾渾噩噩,如同患了癲癥一樣,可其實她們都是被剝了魂,三魂七魄被剝走了部分,自然神智無法清醒。

采花蜂剝了這些姑娘的魂魄,想做什麽呢?

言小樓看向謝歡,發現他左手抱著花貓,右手抱著兔子,腳邊窩著小奶狗,小羊乖巧地站在他旁邊吃草……哎呦不行,要萌死了……

言小樓突然又趴在地上大笑起來,笑得眼淚都出來了,窩在謝歡腳邊的小奶狗被言小樓的笑聲嚇了一跳,突然打了個激靈,撲騰起來就跑了,沾著泥濘的爪子踩過謝歡的鞋子,在上面留下一個灰色的梅花印。

謝歡無措地看著自己的鞋面。

言小樓幾乎笑斷了氣,好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,挑著眉嘖嘖兩聲,“只要處子之身而不在意容貌,這采花蜂口味挺獨特啊,看來想要釣出采花蜂,得找個未出閣的女子才行。”

言小樓不經意地擡頭,發現謝歡正在看著自己,眼神……還挺溫和。

“謝、謝阿歡,有、有話好說,打我罵我都行,別別這樣……”言小樓往後縮,“謝阿歡、謝歡哥哥、好謝歡,我錯了我錯了,我不該又去偷你的蠍子,不該偷你屋後的鵪鶉,不該把從你屋門口石頭底下翻出的蜈蚣給炸了……”

謝歡臉色又黑了。

言小樓捂住嘴。

六天之後,楊鐵匠的女兒回來了,整個人呆呆傻傻的,時而痛哭時而傻笑。

既然這個回來了,那麽,采花蜂該尋找下一目標了。

翌日,言小樓穿著跟息紅蓮借的白色羅裙,背著包袱剛進城,慢悠悠地朝客棧走。

他的頭上戴著一頂白紗鬥笠,白紗半擋,可見他梳著溫婉的少女發型,張狂邪魅的臉上是清雅的妝容。

鬥笠之下,一臉苦大仇深。

難道自己扮女人會比較像未出閣女子嗎?這是間接誇他長得嫩?這種誇讚並沒有很開心好伐。

況且論姿容絕色,論禁欲系容貌,怎麽看謝歡都比自己合適,雖然難以想象謝歡配合穿女裝的樣子,那也不能光挑自己這軟柿子捏吧。

事情是怎麽演變到這一步的來著?哦對了,是他又跟謝歡提起來,說想跟他們老板見上一見,提一提放自己走的事。

他對謝歡說,若自己有辦法能夠抓到采花蜂,希望謝歡能去跟老板求求情,放自己離開四十四號。

當時謝歡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,瞪了他好半天,說了句“你就那麽想走?好我答應你!”

然後,他就被逼著換上女裝丟出來了。

唉,謝阿歡總是這樣陰晴不定又脾氣暴躁,可除了慣著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,只要能離開四十四號就行了。

他揉了揉心口,昨天又被冬青逼著試了七八種藥,嚇得內傷都不敢發作了,他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。

息紅蓮的化妝手法很是高超,將言小樓化得幾乎與女人一般無二,但因為言小樓太高,所以給他穿了件不是很顯肩形的裙子,加上女子平時都會梳較高的發髻,給他配以鬥笠遮掩,使得言小樓的偽裝很是完美。

有了上一次的經驗,可見這個采花蜂很是聰明,畢竟有哪個好人家姑娘會獨自一人三更半夜在街上走,所以這次言小樓假裝剛進城尋親的少女,拿著包袱找了家客棧投宿。

一到白天,女裝打扮的言小樓就假裝去大街上打聽尋親,晚上又回客棧。

這樣等了三天,采花蜂還是未出現。

一推開窗,就可以看到謝歡一襲白衣,站在窗外梧桐樹的樹梢之上,他背月而立,圓月的盈光灑在他的背上,似是月中來。

言小樓以一個不得體的姿勢倚著窗戶,托著下巴看著他,“謝阿歡,咱倆都這麽熟了,你把你腰上那個金鈴給我玩玩怎麽了?”

這是這次出門謝歡才佩戴的,扣在他銀制腰鏈的末端,一枚做工精細至極的鏤空金鈴,下面配了條月白色的流蘇,看起來很是好看。

言小樓多次想拿來看看,謝歡卻都不讓。

謝歡一如既往地當沒聽到,站在纖細的樹梢之上,八風不動。事實上,從那天之後,謝歡就再沒跟他說過話。

言小樓長長了嘆了口氣,“哎,咱們都等了三天了,那個采花蜂還不來,莫不是不喜歡我這類型?沒道理啊,我如此傾國傾城又賢良淑德,一看就是好人家的良家子啊。”

謝歡腳下顫了顫,言小樓朝他看去,只見他依舊穩穩地在樹梢上站好。

“謝阿歡,你說說你,大半夜的還一身白衣,生怕別人瞧不見你是吧,好歹也該穿身黑衣嘛,你瞧瞧我……哦我忘了,我現在也是一身白,嘿嘿,那咱倆看起來還挺配。”言小樓道。

謝歡腳下的樹梢又顫了。

言小樓下巴磕在窗沿上,“謝阿歡,咱們還要等多久啊?”

謝歡終於睨向他,冷聲道:“你不是想擒住采花蜂邀功,好離開四十四號麽?那無論多久你都該等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感謝親們的營養液~~

讀者“橙子”,灌溉營養液+5

2018-07-09 23:12:00

讀者“末涼熙”,灌溉營養液+20

2018-07-09 19:42:13

讀者“橙子”,灌溉營養液+1

2018-07-09 08:05:27

☆、剝魂陣法

不知道為什麽,雖然以前謝歡也總是冷冰冰的,可言小樓總覺得,今天的謝歡更冷,這句話的語氣別提多瘆人了。

他想不明白謝歡不高興的原因,索性便不想了,咧起嘴將腦袋伸出窗外,笑吟吟道:“謝阿歡,你看我好看不?”

謝歡移開臉。

“你是不是離得遠看不清?沒事沒事,我離你近些。”說著,言小樓就要翻窗戶往樹梢上跳。

謝歡回頭,“你莫要靠近我!”

“我得離你近些,否則你看不清我好不好看。”言小樓手腳並用地爬窗戶。

謝歡:“不、不可,樹梢太細。”

“無妨無妨,禁得住禁得住。”

“禁不住……”

言小樓剛要跳,謝歡已經縱身一躍跳到了房頂上。

“我四下看看。”謝歡說完這一句,轉身便走了。

即使是黑夜,言小樓也能想象得出來,他臉一定又紅了。

哈哈……哎呦餵,他怎麽這麽好玩啊,哈哈……

“走水了!走水了!”

遠處突然有聲音傳來,言小樓止住笑朝窗外看去,只見不遠處燃起小片火光。

莫不是采花蜂?

想必謝歡已經趕過去了吧,言小樓想了想,拿起鬥笠準備出門,然而剛一轉身,突然被人從身後以石子擊中穴道,動彈不得。

調虎離山!

言小樓失去了知覺。

……

漆黑的山洞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,味道很淡,一般人根本聞不到,不過言小樓習的那種術法,血肉都已見慣,對血腥味自是敏感。

雖血氣沖天,但是山洞內清清白白,沒有半點鬼氣屍氣,可見那些少女被剝走的魂魄並不在這山洞裏。

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,言小樓睜開眼睛,一派渾噩模樣。

“醒了?”

透過鬥笠白紗,言小樓看到面前幾步遠之外坐了一個男子身影,他一身夜行黑衣,連頭都包了起來,只露出一雙眼睛,正在攏著火堆。

聽聲音,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年紀。

見言小樓醒了,他丟過來一個饅頭。

他已經解了言小樓的穴道,不過又在他的腳上下了定身咒術,使得他只有雙手能動,仍是逃不了。

言小樓拿起饅頭。

這人武功不弱,而且玄術高強,剛才他帶著言小樓兩個人禦一把劍,竟也可以穩如泰山。若是哪家宗師前輩倒不稀奇,可他小小年紀,而且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劍,並不是什麽玄門法器。

他將言小樓抓來後隨便丟在這裏,再沒碰過他,一點要侵犯的意思都沒有,鬥笠也沒摘,手都沒多碰他一下,甚至沒發現他是個男的。

這個采花蜂,到底想做什麽?

言小樓低頭要咬饅頭,眼睛瞥到腳下雜草覆蓋的點點血跡。

他看了眼采花蜂,狀似無意地動了動腳下的雜草,露出地面以鮮血繪出的陣法圖案一角。

剝魂陣法!果然是剝魂陣!

他就是在此處剝了那些女子的魂,不過既然這裏沒有什麽鬼魂之氣,想來他應該是將那些魂魄帶去的了別的地方。

言小樓將饅頭吃完之後,采花蜂才站起來朝他走近,嘖嘖,動手之前還讓他吃頓飽飯,挺人性化啊。

“你莫怕,我不會侵犯你,你也不會痛。”似是怕他害怕,采花蜂竟出言寬慰。

他包得太嚴實,加上多年未見,他們的聲音都有變化,言小樓不敢確定,這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。

言小樓輕嘆了口氣,故意細著嗓子,“你抓我們來,名義上是淫賊,實際上要的卻是我們的幾魂幾魄,做什麽用?修練嗎?還是吃?”

采花蜂腳步一頓。

言小樓垂下眸子,須臾,突然恢覆自己的聲音,擡頭笑吟吟地看著他,“不知道男子的魂魄行不行啊?”

采花蜂先是一怔,隨即拔出長劍指著他,“你是男的?”

言小樓俏皮地聳了聳肩。

采花蜂大怒,提劍便刺了過來。

言小樓忙沖著洞口大喊:“謝阿歡救命啊!”

采花蜂剛要回頭,只見一道劍鋒襲來,他訕訕避開,細看哪裏是什麽劍鋒,分明是根樹枝。

言小樓實力吐槽:“謝阿歡,你這救命也救得太敷衍了,拿樹枝對抗人家的真刀真劍,你這是來救我的還是來給我上墳的?這樹枝不是準備以後栽我墳頭上的長青樹吧?”

謝歡還同他生著氣,自然不會理他,由著他在那胡說。隨著他與采花蜂的打鬥,他腰間的金鈴發出悅耳的聲響。

言小樓托著下巴看著他倆打,面上看得眉飛色舞,心下卻暗暗稱奇,這采花蜂功夫玄術果然厲害,可謝歡似乎不是玄門中人,不通玄術的樣子,可竟然能與之相鬥不落下風,僅憑一根樹枝便逼得采花蜂節節敗退。

見敵不過,忽地采花蜂收了劍鋒,改朝言小樓刺來,謝歡斂眉快步上前擋住他的攻勢。

言小樓驀地皺眉,這采花蜂根本不是想攻擊自己分散謝歡的註意力,他是要故意把謝歡引進來,引進這個剝魂陣法!

言小樓忽然站起,一掌打向謝歡,他全無內力,一掌下去毫無殺傷力,卻足夠將謝歡打出陣法之外,進而奪步到謝歡身邊。

劍影閃爍間,采花蜂面巾之下的那雙眼睛微微睜大,看著言小樓的眼神有些錯愕,不過他很快斂了去,準備再度將謝歡抓進剝魂陣來。

言小樓一把扯下項間的細鏈,原來他的細鏈上掛了個關節大小的六孔骨塤。這骨塤通體漆黑,上面刻著古樸的花紋,當言小樓取下之後,那骨塤便由關節般大小變成掌心般大。

言小樓將骨塤送到嘴邊,隔著鬥笠的白紗,古老而神秘的塤聲悠揚而出。

采花蜂腳步猛地一僵。

只聽洞外一片漆黑中,似乎傳來密密振翅聲,還有類似烏鴉的叫聲,可又不像烏鴉,因為那叫聲比烏鴉更加淒厲瘆人,放佛在悲鳴一般,哀聲陣陣,聽得人頭皮發麻。

忽然!只見數十只血色烏鴉從洞外飛了進來,與普通烏鴉不同,這些血色烏鴉通體血紅色的羽毛,眼睛是淺金色的,嘴巴是黑紅玄色,更尖銳些,那爪子如鷹般鋒利尖銳,連指甲也是紅色!也不知是天生如此,還是嗜血過多所致。

這些血鴉密密麻麻地飛進來,似是為言小樓塤聲所控,齊刷刷地朝采花蜂飛去,淺金色的瞳孔竟像人一般收縮,尖銳的嘴鋒利的指甲不斷攻擊著采花蜂。

這些血鴉身上帶著強烈的煞氣和嗜血之氣,攻勢兇猛,甚至自發形成一個小小的結界,采花蜂被圍在中間竟全無反擊之力,身上被啄傷數處,他甚至感覺,自己的修為和魂魄都在一點點被這些血鴉蠶食!

言小樓足尖輕點,一邊吹著骨塤催動血鴉,一邊向謝歡眼神示意。眼看采花蜂再無逃脫的可能,只等謝歡上去拿人了,突然從洞外射進一支金羽箭來!

金羽箭插在地上,金色的羽毛下,箭身上刻著兩個字——玲瓏。

見到那箭,言小樓頓了頓,隨即忙著塤聲調轉,只見那些血鴉受到命令,突然放過了采花蜂,連忙從山洞頂上的縫隙紛紛飛走,瞬間消失一只不剩!

言小樓趁機將骨塤變小放回項間,藏在衣服裏。

緊接著又是數支金羽箭射了進來,言小樓、謝歡二人疾身避開,眼看采花蜂因為被血鴉所傷動作有所遲緩,言小樓跳到他身前,替他擋開射來的金羽箭。

洞外突然湧進大批金衣蘭草裝的弟子,為首的不必說,又是言曦之。

“言潯!果然又是你!上次你突然逃走,我還沒跟你算賬!”言曦之拔出長劍,怒不可遏地直指言小樓。

他本來是上山尋覓采花蜂的蹤跡的,見到竟有血鴉才追了過來。

言小樓一下子跳到謝歡身後,踮著腳尖從謝歡的肩膀處探出頭來。謝歡本想甩開他,可他纏得實在緊,這裏又這麽多人,他實在做不來當眾拉扯糾纏的事,只能由著他。

“哎呀呀,這位美男子你說什麽呢?”言小樓細著嗓子道:“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啊,奴家不認識你呢~”

見到言小樓此時確實是女裝打扮,還帶著白紗鬥笠,言曦之抽了抽嘴角,“你別以為扮女裝我就認不出你了!若不是你,天下間還有誰人會這禦血鴉之術!”再說就算認不出你,還忍不住你身邊這個白衣男子麽!上次你倆就在一起!

言小樓語氣無辜,“血鴉?什麽血鴉?雪裏的鴨子嗎?哪呢哪呢?正好抓來給我們家謝阿歡烤著吃。”

謝歡聞言,先前森冷的氣場瞬間變換,甚至他還挑了挑眉,道:“甚好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塤(xun),很古老的樂器,應該都知道,但還是簡單說下。骨塤就是用骨頭做的,至於言小樓用的什麽骨,當然是人骨啦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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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收徒1

言小樓下巴在他肩膀上邀功般蹭了蹭,剛要說話,卻見言曦之提劍就要劈過來,謝歡擡手隨便一擋,便將他的劍氣逼退了回去。

言曦之驚在原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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